明翰饒富趣味地看著眼前的一切。
畢竟,能親眼見到由人變為雞的實況,確實是相當難得。
此時,河柏的雙手布滿羽毛,雙腳明顯化為雞腿與雞爪,臉部也變化為雞狀。他輕笑一聲,仰天長鳴,雞叫聲頓時響徹雲霄。
中興樓前,正在審視萊利狀況的振剛,聞聲暗忖:「到底是哪來的雞叫這麼大聲啊?」
站在河柏對面的明翰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。
他不清楚河柏如此變化的目的,但他很清楚,河柏比剛才更難對付。
「這樣應該就夠了。」河柏笑道:「你雖然比達利強,但也沒有強到需要我使出全力的地步。」
明翰凝神注視河柏,沉聲道:「是『千幻咒』嗎?」
「你眼力果然不凡。不錯,我是練了『千幻咒』才能變形,但我的能力又在『千幻咒』之上!」
「這我知道。『千幻咒』這種古老的咒術,只能讓人變化為動物,並沒有像你這種獸人的形態。」
「這個『早安‧咕咕雞型』是我第一次嘗試的形態,沒想到異常成功,讓我成功突破咒術的限制,開發出三種獸人形態。」
「不過就是多了一些羽毛而已,我看不出有哪裡不同。」
「輕敵乃兵家大忌,這句話可是你自己說的。」河柏邪佞地一笑,「現在的我已經脫胎換骨,跟人形時大不相同了!」
語音落,四枚金光球瞬間凝成。
「出入四門!」金光球向明翰呼嘯而去!
明翰雙手拄地,成倒立姿態,雙腿分開快速迴轉一圈,喝道:「環殺!」一道環型斬擊向四方攻去。氣勁交擊,轟然作響。明翰雙手一撐,翻身而起,但他的雙腳尚未落地,河柏赫然出現在眼前!
明翰臨危不亂,右腳隨即踢出,但河柏早已退開。明翰腳下出力,要與河柏拉開距離,怎料河柏早已來到明翰身後,明翰右腳一記迴旋踢,荷柏竟輕巧地避開並閃身至明翰右側,一掌直擊明翰後背!
中掌瞬間,明翰只覺全身宛如被貨車衝撞,身體不由自主地向前飛出,落在半個籃球場之外。
他掙扎著爬起,但背上的劇痛讓他難以挺直身驅。河柏見狀笑道:「怎麼了?不過是普通的身體攻擊而已,就讓你狼狽成這樣?你剛剛大放厥詞的氣勢去哪裡啦?」
「你的速度和力量是強了點,但我只要花點時間讓眼睛適應,還是可以閃過。」明翰微笑著說。
「話先說在前頭,我可還沒用最快的速度。既然你這麼說,那我就不客氣,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招呼你了!」
語音剛落,河柏已來到明翰的身前。明翰始終注意著河柏的行動,但直到河柏來到眼前,明翰才意識到河柏的動作。
河柏手起掌落,明翰雙手護住要害,仍被打出數公尺遠。不待明翰站穩,河柏立刻貼上前持續出招,但明翰這回早有防備,覷準河柏的破綻一腳踹去。河柏冷笑一聲,瞬間退到數公尺外。
明翰大喝一聲:「白斬!」斬擊破空而去,但河柏卻突然消失無蹤,白斬竟然落空!
下一秒,河柏出現在明翰的身前,右掌虛按明翰的胸口,柔聲道:「你的招式很強,但你的動作太慢。你出招的動作、方向,我全都看的一清二楚。再強的絕招,打不中也是枉然。」
金光瞬間凝聚,一聲「如來降生!」毫無防備的明翰被正面擊中,飛撞在球場的籃球架上。
河柏頭也不回地向校區走去,心中暗忖:「這小鬼確實很強,居然逼我使出了第二形態。幸好及早收拾,否則再過幾年,我或許不是他的對手。學校中庭的騷動看來已經平息了,來看看阿天收拾那兩個小鬼了沒。」
「慢著!」河柏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:「誰准你離開?」
河柏猛一回頭,只見明翰竟好端端的站著說話!
「我確實太輕敵了。」明翰笑道:「第一次被打的時候就該發現,你這個形態不只提高速度,連動態視力也增強了。可是我卻到了你說那些廢話時才想通,真是退步太多了。」
明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續道:「從現在開始,我要你後悔為什麼不用最強的絕招收拾我。」
只見明翰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,低聲說道:「進入……戰鬥形態!」
河柏自然不給明翰發招的機會,在明翰深呼吸時含怒出擊,一瞬間來到明翰身前,一掌拍落,喝道:「菩提證道!」金芒閃耀,強大的衝擊聲震動校園,但明翰分毫未傷,以右膝凌空擋下這一掌。
河柏訝異之餘,發現明翰右膝前浮現一個貌似卷貝的龍形符印。
「九龍足斬技‧椒圖自守。」明翰冷冷地說道:「我要讓你知道,世界上最強足技的威力!」
「你說……九龍足斬技?」河柏當然聽過這個名號,正如明翰所說,這是世界上最強足技的名稱。
九龍足斬技在江湖上一直是個謎,在正式的武林記錄上只出現過一次:明洪武年間,九龍足斬技的使用者單槍匹馬闖入南京宮城,一路勢如破竹,如入無人之境。
他雖未見到朱元璋,卻在重重守衛與禁軍包圍下全身而退,竟無一人能將他攔下!此事雖未被收入正史,但在當時的武林中廣為流傳。只是自那次以後,武林中再也沒有九龍足斬技的傳聞。
明翰右腳一擺,引開河柏的掌,左腳「螺旋槍殺」隨後攻出,正中河柏胸口!明翰乘勝追擊,左腳再起,「白斬」斬擊向河柏狂掃而去。河柏四肢用力,向右避開這一擊,旋即閃身至明翰身前,「菩提證道!」金光掌力向明翰逼去!
明翰身形一低,恰恰避開這一掌,右腳連出兩腿,將河柏逼退,隨後縱身一跳,上了籃球架。河柏見狀,一掌拍向地面,藉反作用力騰空而起,向明翰殺來。
「我還以為雞不會飛哩!」嘴上戲謔,攻勢不停,明翰右腳連發三招白斬,河柏身在空中無處閃躲,只能連發三掌接招,三招過後,力盡落下。
明翰居高臨下,白斬連發。河柏一面退,一面凝聚掌力,不一會兒時間,河柏右掌已凝出約莫壘球大小的金光球。他冷笑一聲,將金光球捏碎,化為點點金光,右手向明翰一揮,喝道:「周遊傳教!」
破碎的金光順著河柏揮出的右手,盡數向明翰攻去。明翰倒抽一口氣,向後一倒,下一瞬間,籃球架已被金光彈打成蜂窩,而明翰安然落地。
河柏見狀,怒啼一聲,雙掌齊發,掌氣如山洪暴發,直要將明翰吞噬。卻見明翰輕抬右膝,一聲「椒圖自守」,龍形符印再現,兩道掌氣未近身前便被引開,在明翰身後擊出兩個大窟窿。
在此同時,河柏右掌已按到明翰的面前,明翰右腳剛落,左腳飛起,「螺旋槍殺」一出,腳尖與掌心正面衝突,再爆劇烈震盪與聲響。意外的,河柏竟向後退了一步。
明翰眼明手快,右腳飛起,白斬再出。河柏防禦不及,正中胸口!他當機立斷,使出全力快速後退,將斬擊威力降到最低,但胸口仍是留下一道血痕。
明翰攻勢不停,左腳再一發白斬,攻向河柏左側。河柏正欲向右避開,但右方又是一發白斬,逼得他動彈不得。然而迎面而來的是第三發白斬,河柏不得已,只得以鐵板橋招式下腰避開,同時赫見明翰竟來到他的正上方,雙手抱膝,宛若沉思一般。
「就算你看得到對手出招,但躲不開也是沒用的。」明翰輕輕地說道:「九龍足斬技‧贔屭負重!」明翰放開雙手,身體快速落下,同時併攏雙腿,足尖向地,整個人宛如天外隕石直落而下!
河柏雙手護胸,大喝:「無我苦行!」要硬接明翰的絕招。然而「贔屭」之招包含了下墜之力,遠遠超出「無我苦行」所能承受的範圍!
河柏正面受招,難承雄力,整個人被壓制入地。「贔屭」之力震出了以河柏為圓心,半徑一公尺,深約十公分的圓形凹坑,與向外擴張的無數蛛網裂痕。
明翰沒有離開,他知道河柏並沒有被他打倒。「無我苦行」還是消去了大部分的威力,這令他十分不安。
果然,如雞鳴般的笑聲響起,河柏的身影自坑中緩緩站起,大笑道:「很好,很好!既然你這小子想死,我就成全你!讓你看看我四種形態的第三種吧!」
*
萊利在吵鬧聲中漸漸醒來,他四處張望,首先看到的是散落一地的寶特瓶蓋與瓶蓋碎片,再看到倒地不起的天哥,最後才看到坐在他身旁的振剛。
「你終於醒啦?」振剛的語氣中透著疲憊。
萊利摸了摸頭,問道:「我暈了多久?」
「沒有很久,大概十五分鐘而已。這段時間我已經去找了總務處,還順便繞去操場偷看。」
「有什麼發現嗎?」
「有啊,他媽的,明翰居然和一隻雞人怪對打!」
「誰問你這個。」萊利一面說,一面起身活動筋骨,「找到『魂晶』了嗎?」
「沒有。」振剛爽快地承認,「總務處裡沒有的話,現在我們剩下中正堂、雨賢館、藝能大樓和科教大樓沒有找。你要是能動,那我們就走吧!」
說著,振剛也跟著站了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塵。
萊利一面活動身體,一面說:「你說的那些地方都不用去找了。」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東西一定放在軍訓教室那邊,我雖然不知道是第幾間,但一定在那裡。」
「你唬爛啦!哪有人會把東西藏在那種隨時都有人在上課的地方啊?那不是很快就會被發現了嗎?」
「你耍什麼癡呆啊?」萊利不客氣地回敬,「你忘了我是在哪裡遇到天哥了嗎?像天哥這麼強的人,那個人不可能把他安排在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枯站。
「再加上,那個人把所有老師集中到那裡去,不就是怕事跡敗露的時候還有人質可以用?這麼多跡象都顯示魂晶就在那裡,你還去找那些什麼都沒有的地方幹嘛?」
振剛被萊利一陣搶白,忿忿道:「是是是,天曉得你是不是那個人派來臥底的。欠我三十塊還沒還,講話還這麼大聲。」
萊利則擺出一臉擺明賴帳的表情說:「我就算有錢也不還你!你自己還不是一大堆錢沒繳,還敢跟我討錢?」
「好啊,死萊利,我不殺你,誓不為人!」
說著,暴怒的振剛向萊利直衝過去。
這樣的結果正是萊利的目的,他嘴角微揚,朝中庭天井跑去。在兩人追逐的過程中,萊利默默地將振剛引到天井旁。
萊利更不打話,縱身一躍跳下天井,振剛不假思索也跟著下去。
然而兩人雙腳剛落地,一股強烈的後悔感便襲了上來。
在他們面前,是全校九位教官毫無生氣卻虎視眈眈的眼神!萊利和振剛從腳底一路冷上了頭頂。
「喂,宅男。」萊利的聲音明顯微顫,「你看,我們是不是要和教官打啊?」
「好、好像是耶……」振剛只能苦笑,「全校的教官好像都在這裡了,還有,我不是宅男!」
教官們不發一語,卻如餓虎般直撲上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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