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8月16日 星期五

華陽高中怪奇事件簿--7.「有本事的話,就來吧!」


有些畫面是異常難得且彌足珍貴的。

有些時候,這些畫面是你窩在家裡看一輩子「Discovery」或「國家地理頻道」也難得一見。

只有親眼見證,並從中體會自然的奧妙。

然後,你就會對自然多一層體會和認識,也更多一層敬意與敬畏,明白人類的渺小,與自然的無窮盡處。

這就是明翰目前的寫照。

若要問原因,只能這麼說:當你親眼見識過由人變成雞,再由雞變成狗的經過,這些事情想來也不需要再多加論述。

此時的河柏,除了能用後腿站立外,與一般的黃毛土狗並沒有兩樣,然而他身上的氣息卻更加沉穩內斂。

明翰感覺得出來,河柏確實又變強了,但強到什麼程度,還需親眼驗證。

站在坑中的河柏向後跳出土坑站直,身長將近一百九十公分,與明翰不相上下。河柏深吸一口氣,仰天長嘯,一聲渾厚的狗吠震撼了所有仍清醒的人心!即使是明翰,手腳也不自主的微顫。

在軍訓教室外與教官開戰的振剛,聞聲痛罵:「又是雞又是狗,他媽的是在開動物園是不是?」

吠聲漸歇,河柏用銳利的狗眼瞪著明翰,說道:「在送你上路之前,我有件事要先問你。把涂牧弄昏的人就是你吧?」

「是又怎樣,不是又怎樣?」明翰的臉上已沒有了笑容。

「是的話,就代表你知道『控魂術』的原理,是藉由複製靈體與靈魂間的共鳴來操作,若是因為意外而導致靈魂無法控制肉體──也就是因外力失去意識──那麼兩個靈體之間便無法產生共鳴,算是消極對抗控魂術的一種方法。」

「原則上是這樣沒有錯。我也把這個方法交給其他人,我想,你當然也控制了天哥,但所謂猛虎難敵猴群,天哥應該已經被他們打倒了吧。」

「那也沒有什麼。」河柏冷笑著說:「我早就設下機關,如果阿天的魂體共鳴中斷,教官們就會全體出動,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!」

明翰面色凝重,只能暗自祈禱萊利與振剛能夠平安無事,化險為夷。

「問題問完了。」河柏邪笑道:「該送你上路了!」

河柏右掌疾拍明翰右腰,明翰輕輕一閃避過這掌,同時心中暗忖,這速度居然比不上剛才的雞型態。但下一刻,他就知道他錯得離譜,只因他看見自己右腰的衣服化為寸寸布帛,在空中飛揚。

明翰眉頭一皺,右腳高舉,向河柏頭頂狠狠重擊!河柏右手隨手一格,竟毫不費力地接下這一腳。

明翰大駭,一個轉身,左腳往河柏下巴踢去,河柏冷笑一聲,左手一抓,不偏不倚地抓住明翰的左腳,再隨手一拋,明翰便向學生宿舍的方向飛去!

明翰腰部一收,在空中翻了幾圈,平穩落在宿舍前的排球場上。河柏快速奔來,手中金光閃耀。明翰右腳一記白斬,隨後向河柏衝去。

河柏左手一揮,「如來降生」消去了白斬,此時明翰來到河柏身側,左腳「螺旋槍殺」向河柏左腰踢去。

然而河柏不閃不避,硬是接下這一招!同時右手金芒大盛,高喝一聲:「菩提證道!」向明翰背心狠拍。

明翰怎麼也想不到河柏竟是這種反應,背部毫無防備的受了河柏的如來神掌!他只覺得氣血翻湧,五內俱焚,全身肌肉似要與骨骼分離,體內空空蕩蕩,宛若被挖空一般,一絲力氣也用不上,身體更是不由自主的橫越整座操場,狠狠摔在藝能大樓前方的另一個排球場上。

河柏縱聲大笑,緩緩向明翰走近,說道:「如何?這次我就用絕招解決你!你的實力畢竟還是不足以打倒我!」

明翰全身顫抖,奮力想要爬起,但河柏右腳一踢,將明翰踢到跑道旁的草地上。

「不管是你,還是達利,全是一群不自量力的傢伙!不秤秤自己的斤兩,還眼巴巴的趕來送死。」笑聲過後,河柏一聲冷哼,「算了,你還是去死吧。」

金光凝聚,瞬間形成光球。河柏道:「看在你讓我使出第三形態的份上,讓你死的絢爛點──周遊傳教!」

光球碎裂,化為一顆顆的光彈,在草地上激起巨大的塵埃。

然而塵埃落定後,本應橫屍當場的明翰卻失去了蹤影!

河柏大駭,他當然明白自己的掌力還沒有強到能將人化為灰燼的境界,但明翰的消失又是鐵一般的事實,唯一的可能只有明翰在那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閃過攻擊,躲到別處。

正當河柏想通其中關鍵時,明翰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:「原來如此,第一型態是普通的人型;第二型態的雞人加強了速度和動態視力;第三型態,也就是你現在的型態,加強的是力量和肉體的強韌度。」

河柏猛一回頭,見到除了全身泥土,嘴角溢血外,幾乎毫髮無傷的明翰!

「幸好飛得夠遠,將力量削弱大半,否則後果真的不堪設想。」明翰苦笑著說。隨後,明翰紮穩馬步,拳面相對,拳心向上。

「我問你,你知道什麼是『鎖』嗎?」明翰沉聲問道。

「誰不知道?你是腦子被打壞了嗎?」河柏佔盡上風,說話難掩嘲諷。

但明翰不以為忤,微笑道:「如果說你的能力是靠著變化為不同的動物而增強,那麼我就是拿著一串鑰匙,藉由打開一個一個的鎖來獲得力量。」

「你說什麼?」河柏的臉色有些僵硬。

「加重器是外在的,有形的鎖。進入戰鬥型態,我解開了第一個內在的鎖。現在,我要打開第二個鎖。」明翰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:「進入……第二型態!」

在那一瞬間,河柏感到氣氛有一絲絲的改變。

「看來,你是真的要與我為敵。」河柏凝神說道。

「不打倒你,怎麼救全校的人?」

「有氣魄。」話剛出口,河柏拔足而起,右掌金光凝聚,往明翰的天靈蓋直拍下去!

明翰直到河柏來到身前才有動作,原本低頭的他猛然翻身下腰,雙手撐地,雙膝收至胸前,避開河柏致命一擊,同時雙手奮力一挺,喝道:「九龍足斬技‧螭吻登樓!」

明翰的雙足正中河柏下巴!然而上升之勢未停,明翰來到河柏上方,雙手抱膝,再喝一聲:「贔屭負重!」再次快速落下,直攻河柏胸口!

河柏也非泛泛之輩,順著明翰落下的方向改變身體的姿態,消去明翰大半力道。而明翰雙腳甫一觸地,左腳立刻旋身飛起,腳背正中河柏右頰!河柏偌大一個身軀,被明翰這一腳給踢飛出去,直接撞上圍牆。

河柏一個翻身站起,沉聲問道:「小子,你的『鎖』鎖住的應該不只是單純的力量吧?」

明翰不敢大意,凝神應對:「沒錯,還有九龍足斬技。」

「難怪!之前明明有很多機會能讓你使出螭吻之招,但你直到剛剛才用出,原來是被你自己給鎖住了!」

「這只是我用來避免自己失控的一個小手段罷了。畢竟我一打起來就會渾然忘我,可能會下手太重造成遺憾。所以這幾道鎖,包括加重器,都只有在我神智清醒的時候才能解開。」

「失控……是嗎?」河柏呵呵笑道:「那就讓我看看失控的你有多強!」

河柏雙掌聚力,分裂出四個金光球,同時大喝:「出入四門!」金光球激射而出,人也同時飛奔而出。

明翰向後一跳,左閃右躲避開四顆金光球。河柏高吠一聲,驀地出現在明翰面前,右掌疾拍明翰胸口。明翰左腳飛起,踏住河柏右腕,化去這一擊。右腳白斬趁勢而起,斬擊在極近的距離劈向河柏!

河柏左掌護胸,喝道:「無我苦行!」一聲巨響,強大的衝擊將兩人彈開。

他心中暗想:「沒想到這小子只是向上提升一個階段,就擁有這麼強的力量!他的九龍足斬技只出了三招,而我卻需要用上六招如來神掌應對,看來得快點結束他!」

只聽河柏狂吠一聲,吼道:「狗人型態──100%實力!」他右腳向前一踏,左手一揮,金光掌力向明翰襲來!明翰向右一閃避開,只聽「轟隆」一聲,明翰身後的水泥台階竟被打出一個大洞!

「現在的我和之前可不同。」河柏冷笑道:「這是狗人型態的最強狀態,能以更短的時間凝聚掌力。聽著,我一定會徹底的毀滅你!」

「有本事的話,就來吧!」

明翰身形一閃,已來到河柏身後,右腳飛起,直踢河柏後腦。河柏回身一擋,硬生生將明翰這一腳擋了下來!但兩人同時後退數步,手腳俱麻。明翰咬牙出招,左腳白斬向河柏攻去,河柏左掌一拍,「如來降生」同時攻出,雙式衝擊,氣勁震天,兩人仍是不相上下。

「你果然有兩把刷子!」明翰嘴角不自覺露出酣戰的微笑,向河柏狂奔而去。

「好膽識!」河柏連拍五掌,要阻止明翰繼續近逼。

明翰快速閃過,左腳向河柏右眼踢去。河柏右手一擋,左手向明翰腹部拍去。明翰向後一跳,右腳一記螺旋槍殺與河柏左掌交鋒,「碰」的一聲,兩人再退數步。「菩提證道!」河柏右手出招,金光掌力竟化為箭矢向明翰頭部襲去!

明翰右腳輕踢,「椒圖自守!」龍形符印彈開金光箭。明翰向前疾衝,卻見河柏手中已多了一個金光球,捏碎、揮掌一氣呵成,「周遊傳教!」喝聲起,金光碎片如暴雨般向明翰狂掃而去!

明翰不驚不懼,力灌雙腳,縱身跳起,金光碎片盡數落空!明翰在空中連發兩招白斬,河柏連退兩步,再發一掌反擊。此時明翰已落地,快速向河柏衝去。河柏「嘖」了一聲,四顆金光球瞬間凝成,「出入四門」招出!掌氣化作四道金光箭,二上二下,向明翰全面包抄!

明翰輕輕一笑,以最小的動作全數閃過。河柏驚駭之餘,明翰已來到身前,右腳微抬,喝道:「九龍足斬技‧饕餮……」

聲未停,右腳已連出三腳,向河柏額頭、雙頰各踢一腳。河柏雙手連擋,悉數擋下。明翰雙腳不停,左腳瞬間再出三腳,分取河柏右上臂、右肘、右腕。河柏右手連動,避開三腳。

就在河柏不解其用意的同時,明翰的雙腳一路不停連發,自右手而左手,胸部至腹部,乃至於雙腳,各個部位皆踢出三腳。但河柏總能用極小的動作或擋或避,同時暗笑:「九龍足斬技畢竟是傳說之招,這小子總歸是學不全。」

卻見明翰略一停頓,低喊一聲:「……吞天!」聲起招出,明翰的雙腳化為千重腿影,如利齒般向河柏咬去!

河柏雖驚但臨危不亂,揮掌大喝:「周遊傳教!」金光碎片利抗吞天之招!

兩招交會,衝擊聲響震撼校園!然而金光碎片雖多,仍無法完全擋下明翰如驚濤拍岸,綿延不絕的千重腿影。河柏左肩、右脇與腹部不慎中招,向後跌出。而明翰毫髮無損,面無表情立於原地。

卻聽河柏一陣狂笑,說道:「傳說終究是傳說!前三招威力確實驚人,但這一招威力竟然只有如此,看來我可是勝券在握!」

明翰沉默不語,只輕抬右手,彈了一個響指。河柏左肩、右脇與腹部同時出現巨大的斬擊痕跡,鮮血飛濺,如湧泉破土。

「我勸你最好別把九龍足斬技的『斬』字忘了,命會比較長一點喔!」明翰微笑著說。

「原來如此,的確夠厲害。」河柏一聲狠笑,隨即大吼,向明翰連出十餘掌!

明翰微微吃驚,暗忖:「這就是野生動物的力量嗎?中了這麼深的斬擊,竟然還像沒事一樣,普通人早就倒下去了吧?」

心念轉,腳不停。明翰雙腿連踢十餘腳,將河柏攻勢全數化去。卻見河柏欺近身來,掌如雨下,明翰凝神以對,腿如狂風。一時之間,兩人已鬥過四十餘招。驀地河柏雙手抽出戰圈,明翰心中生出警訊,但已緩了一線。

「雙重菩提證道!」河柏狂喝,雙掌疾拍!明翰不及使出椒圖之招,直面受招。但明翰亦非易與,中招瞬間向後跳開,消去大半攻勢,但雙掌威力過於強橫,明翰仍是吐血飛出。

明翰背一觸地,瞬間彈起。河柏雙掌再攻,卻見明翰眼中閃過一絲殺機,喝道:「饕餮吞天!」腿影再起,猶如千把利劍。河柏大駭,連忙後退,但腿影重重,如何能避?河柏全身上下無一不受饕餮之招,一時鮮血淋漓。

這一折衝,兩人同告受傷。河柏全身皆是斬擊傷痕,樣貌可怖。明翰則身負內傷,饕餮一出已無力再進。

明翰連吐幾口瘀血,胸口略感通暢。另一頭,河柏全身發出淡淡金光,將傷口收小止血。

此時兩人的精神都在極為敏感的狀態,連幾片落葉墜地都能說得分毫不差。他們都明白對手的狀況,都在尋找致勝的關鍵。

同一時間,河柏起右手,明翰抬左腳,「如來降生!」「白斬!」兩人再次纏鬥,氣勁交擊聲不絕於耳。明翰以左足支撐,右腳快速發招,與河柏雙掌戰成平手。他生平第一次怨恨自己不會飛的事實,但也只能奮力尋求轉機。

心念動,招已出。明翰收回右腳,左腳連發兩式白斬,分攻河柏左右。此招來得突然,河柏想也沒想,雙手向兩旁撥開。

然而此舉正中明翰的下懷,只見明翰右腳狂跺地面,大喝:「九龍足斬技‧狻狔漫塵!」明翰右腳奮力踢出,一時間砂石漫天,順著明翰右腳畫出的斬擊向河柏卷去!

河柏中門大開,雖欲防守,但漫天煙塵遮掩視線,不知招往何處來。高手相爭,毫釐之失,便是生死交關。河柏遲疑之時,胸腹之間連中三刀,他幾乎毫無防備,強大的力量讓他幾乎失去意識。

濃厚的煙塵瀰漫華中操場,明翰在操場中央喘著氣。他聽見鮮血滴落的聲音,他嗅到濃厚的血腥味。但他心知肚明,整個操場的氣氛比起剛才更加詭譎難測,他不禁打了個冷顫。

煙霧中,一個巨大的身影出現在明翰身前。河柏的聲音響起:「你居然能讓我變身為第四型態……你放心,到了這個階段,你就別想痛快地死了!」

說罷,河柏出腳向明翰踩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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