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7月5日 星期五

華陽高中怪奇事件簿--1.「你們……好好的……睡吧……」


華陽崗,位於某市東方的一座小山丘。其上的華陽高中,是某縣高中第一志願。不論是外人,或是華中學生,不乏以華陽崗代稱華中者。

時間是早上七點二十五分,不論是家長接送、搭乘專車、或是自行騎腳踏車上學的華中學生,大部分都已經到校準備早自習。

前一日晚上達利與神秘人物戰鬥的事情並未透漏,但住校生們個個口耳相傳,關於昨晚達利被送上救護車,到醫院進行急救的事。原因則是各說各話,一早上下來,已傳出十多種版本,但都與事實相差甚遠。

「早安啊,振剛。」少年振剛一踏進教室,坐在他左邊的同學明翰便向他打了聲招呼。而在明翰左邊的萊利則是不停地算著數學,對振剛進入教室這件事視而不見。

振剛簡單回應了明翰後,便帶著詭異的微笑來到萊利身前。

「萊利……你早啊!」振剛的語氣及其詭異,一旁的明翰聽了不禁泛起雞皮疙瘩。

「滾開啦,死宅男!」

每日必聽的回覆響起,聽到這裡,班上所有人馬上別開目光,畢竟每日例行的唇槍舌戰馬上就要開打了。

約莫五分種後,振剛以勝利者的姿態大笑著回到座位,同時炫耀著說:「明明就比我還要宅,居然死不承認。」

夾在兩人中間的明翰苦笑著說:「你們明明就半斤八兩,到底在爭什麼啊?」

「誰跟他半斤八兩?」振剛不服氣地說:「我明明就比他多一勝,一勝!」

明翰嘆了口氣,他明白以振剛的個性,如果硬要繼續辯下去,那可是沒完沒了。為了不自討沒趣,明翰決定不再開口,謹守沉默是金的格言。

第一節下課,班上同學的閒聊中不免俗地聊到達利半夜被送往急診的事情,振剛再一次用他慣用的分析方式分析了整起事件。

「我說啊,一定是萊利你的宅氣太重,把達利弄得頭昏眼花,然後他就不小心從五樓摔下來了。」

「才怪。」萊利反擊道:「明明就是你的宅氣比較濃,小心等一下我們也會被宅氣影響,然後頭昏眼花喔!」

「你說什麼?」

「好了、好了!」眼見大戰一觸即發,明翰趕緊跳出來打圓場,「達利可說是全華中武功最強的人,應該不太可能有失足或失神的情形發生,除非有比他更強的人在這間學校裡。」

「我看是這屆一年級看達利不爽,覺得他的冷笑話太難笑,所以聯手把他幹掉。」萊利做出了評論。

「這也不無可能。」明翰笑著說。

但振剛依然不放棄自己的理論,繼續說道:「我看齁,還是萊利害達利的機率比較大啦!你們看,他的宅氣這麼重,我看我們也要躲遠一點,要不然被宅氣迷惑是會做出很可怕的事情喔!」

「閉嘴啦,死蘿莉控!」

教室內的聲音一瞬間全靜了下來。振剛的臉上仍舊掛著笑容,但額角的青筋已透露出他真正的情緒。

「萊利,你說誰是蘿莉控?」

振剛的語氣雖然平和,但明翰可以察覺到,若有一台可以測量怒氣職的機器在場,那麼振剛的數值八成已經達標,甚至破表。

班上其他人也紛紛走避,他們明白這句話的意義:例行戰的第二回合將要開打了!

上課鐘響後,拉平戰績的兩人各自回座。不久,參加集合的幹部面色凝重地回到教室,並向同學宣布了一件重要事項──本周六,全校學生都要到校,未到者以校規論處。

這個事項引起眾人的強烈反彈,而那位幹部也只能無奈的說是校長決定的,他也無能為力。

事實上,這學期自開學以來,華中校長涂牧的作風突然大幅度轉變,發布許多奇怪的政策,比如要求高三學生周六必須強制返校,且必須全天留校。中午不得自購外食,必須吃學校準備的團膳等等,引起學生極度不滿。

最後在學務主任河柏聯合學生會與許多老師一同與校長斡旋之下,涂牧終於讓步,同意讓返校的高三學生以班為單位,向外訂購午餐,但後果須由學生自負,垃圾也要由該班自行處理,隨後,涂牧下令週六垃圾場禁止開放。

雖然是只針對高三學生的政策,但十分不幸的是,振剛等人正是如此悲哀的高中三年級學生。

聽聞消息之後,振剛再度用他一貫的方式批鬥此事:「一定是萊利太宅了啦!除了迷惑達利,還害涂牧的腦袋秀逗了!萊利啊,你為什麼不去剪頭髮?人體有九十啪的宅氣是集中在頭髮末端,你看你頭髮這麼長,宅氣一定濃到不行!」

「好了,別再說了。」明翰以溫和卻不容侵犯的語氣,制止振剛繼續說下去,「就算你說得再多,結果還不是要來學校?而且這次學校管得很硬,既不能請假,也不能臨時外出,你就乖乖認命吧!」

振剛發出一聲難聽的悲鳴,卻也只能無奈的接受。


華中中興樓,校長室內。

校長涂牧痛苦地縮在校長室的一角,在校長位置上坐著的卻是另外一個人。

涂牧掙扎著撐起身體,但在座位上的人隨手一揮,又將涂牧打倒在地。

「你、你為什麼要這麼做?」涂牧喘著氣,痛苦地說道:「我這麼、這麼信任你……還讓你做到現在這個位置,結果你、你卻……」

「沒錯,我是很感激你。」那人笑道:「感激你就這麼呆呆地被我利用,還將我送到這麼高的位置!」

那人說著,同時輕撫刻有校長稱謂的名牌,冷笑著說:「不過我沒料到的是,你居然可以趁我不注意的時候,向達利求救。要不是如此,我還不用多費力氣去處理他。」

涂牧聞言大驚,顫聲問道:「達利老師……你將達利老師怎麼樣了?」

「別擔心,他還活著。」就在涂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,那人又說:「但我一定會殺了他。昨天晚上,要不是那群穿軍服地像趕鬼一樣地吹哨子,而我又不想暴露身分,達利早就死了,也不用逼得我非得將計畫提前不可。」

涂牧聽得背脊發涼,他只道達利是是華中武功最高,由他出馬必定能將那人給處理掉。怎料那人卻像是個沒事人般述說殺害達利的事,聽得涂牧的一顆心直沉下去。

「本來像你這種違抗我命令的人,應該是要馬上處死。」那人來到涂牧身邊,邪笑道:「不過,你對我還有利用價值,所以我先保你一命。」

「什麼利用價值?」

「我剛剛又用了你的名義,發出了本周六全校師生都要返校的命令。而當天,華中將會上演一場民主盛事──以全校師生之力,反專制,倒校長。如果你在這之前死了,那他們要倒誰呢?」

涂牧聞言氣得咬牙切齒,但除了幾聲虛弱的「你……」之外,其餘什麼都說不出口。

「放心,事情結束之後,我會給你個痛快。」那人大笑道:「你這一路上也不會孤單,因為達利馬上就會去陪你了!」

大笑聲中,那人轉身向門口離去。

驀地涂牧大喝一聲,往那人撲去。那人頭也不回,瞬間飛起一腳,直接瓦解涂牧無賴式的猛攻,並將他踹飛整間辦公室,狠狠撞在牆上。

「怎麼?想試看看我有沒有受傷?」那人頭也不回的冷笑著,「我告訴你,我只用了兩成實力就將達利打成重傷。現在的華中,我可謂是毫無敵手!你就死心,接受你無可違抗的命運吧!」

說罷,在大笑聲中,那人瀟灑地拂袖而去。


星期六,對學生而言本應該是放假休息的時間,但今天的華中,依舊人聲鼎沸。

天空烏雲略厚,整個城市似乎陷入了半昏半醒之間。位於華陽崗上的華中,人聲雖響,卻也是一片愁雲慘霧。

高一和高二的學生對於這次地強制留校十分憤怒,因為學校寄發通知書,要求學生家長務必將學生送到學校,讓原本想當作沒有這回事的學生也只能被迫到校。

七點三十分的鐘聲響起,每個人的心中都各有盤算。

校長涂牧無奈地坐在校長室,對於即將到來的命運,他感到無力與絕望。

打倒達利、控制涂牧的神秘人物,對於他一手操作的局面,與即將執行的「最終計畫」,露出了自信的微笑。

老師們在辦公室內備課或閒話家常,對於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,他們一無所知。

糾察隊、交通隊的成員們,在裝備室裡換裝,準備返回教室或執行任務。

鐘聲停止,神秘人物的「最終計畫」於焉開幕!

廣播鈴聲響起,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喇叭上。

「你們……好好的……睡吧……」廣播中透出一道含混不清的聲音,淡淡地說出這句話,緊接其後,是小提琴的獨奏。

第一個音響起,所有人頓覺一股睡意湧現。

第一小節結束,耐力較差的人已經沉沉睡去。

第一樂章結束,全校仍保有意識者已不到一百人。

整首樂曲結束,華中再次歸於寂靜。

神秘人物看著所有人一一倒下,心中無限的暢快!

他仰天長嘯,笑聲直穿九天高!他的「最終計畫」第一步已經達成,接下來,他將要完全控制華中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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