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11月21日 星期四

光之彼方:Ch 6 聲東擊西(P.2)

(P.1按這裡)


巨大的聲響過後,一切歸於平靜。

旋木拍了拍身上的灰塵,緩緩繞過失去意識,倒在地上的金髮少女,往此地唯一的建築物前進。

他心中暗想,若不是對方完全沒注意到自己,讓他偷襲成功,憑少女在那一瞬間展現出來的實力,或許沒辦法這麼輕易的放倒她。

但困難的是接下來的事情。

雖然跟蹤這位少女來到這裡,也確認目標極有可能被送進眼前的建築物,但建築物裡究竟有誰,卻是極大的秘密。

會將目標送往這麼偏僻的地方,實際上也出乎旋木意料之外。他本以為對方可能只將目標換個床位,虛晃一招來騙過他們,但他卻意外的發現,昨天一大早有輛形跡可疑的貨車從醫院離開。

他命雛菊追蹤貨車的去向,最終指向此處。

眼前兩層樓的磚造平房看上去沒有任何不尋常的地方,但身經百戰的他依然不敢大意。

他緩緩走上入口處的台階,腳步輕得沒有發出任何一點聲音。

正當他準備確認大門的狀況時,大門無預警地打開,旋木本能性地向後一跳,只見門口站著一位年約二十歲的少女,左手扶著大門,右手捏著鋼筆,清秀的面容上籠罩著一層寒霜。

這是旋木第一次無法判斷眼前對手的實力深淺。

他見過與自己相差甚遠,卻還是蠢到來挑戰自己的弱者,也見過實力遠超自己,自己努力一輩子也未必能追上的強者。

不論是強者或是弱者,旋木都能看出端倪,但眼前的少女不具備強者的氣息,卻又看不出弱者的樣貌,宛若一片混沌。

於此同時,少女緩緩開口:「剛剛和你交戰的女孩,她還活著嗎?」

少女語氣冰冷,雖只有一瞬間,但也讓旋木感到惡寒。

「我的目標不是殺人,當然不會殺了她。」旋木照實回答。

「那就好。」不知是不是錯覺,少女臉上的表情似乎和緩了些,「我知道你的目的,進來吧。」

少女轉身走進屋內,但旋木卻一動不動。發現旋木沒有跟上的少女回過頭,淡淡地說: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?你如果不肯冒險,注定得不到任何東西。」

聽了少女的話,旋木輕笑了一聲,暗罵自己居然被一位小女孩給壓制住了。

跟著少女走進房間,旋木提高警覺,卻發現屋裡沒有任何埋伏與機關。當他進入客廳時,第一眼見到的就是那頭偏粉色的銀亮長髮,只見慕幻月靜靜地躺在待客用沙發中,依舊一動也不動。

「你要的目標就在那裡。」少女淡淡地說:「請你別在這裡跟我動手,你也看到了,這座宿舍蓋在海角上,禁不起太劇烈的震動。」

旋木沒有動作,他轉向少女問道:「妳就這樣把人交給我?」

「當然,我留著她也沒有用。」

「妳不是奉命保護這東西的人嗎?」

「她們確實有拜託我藏起這個女孩。」少女的語氣依舊平淡,「但我認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這也不是我該負責的事。」

「雖然這麼問有點蠢……」旋木轉向慕幻月,「妳該不會在她身上設下什麼陷阱吧?」

「這就要憑你自己判斷了。」少女彎起嘴角,透出一絲狡詐的氣息,「我說的話是真是假?你親眼所見是真是假?眼前這個人是真還是假?」

「可惜,故弄玄虛對我起不了作用。」

旋木大步走向陷入昏迷的慕幻月,粗魯的拆下她身上的點滴設備,一雙手在慕幻月身上來回檢查後,將她攔腰抱起。少女只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他的動作,沒有出手制止的動作與意圖。

「妳覺得我該感謝妳嗎?」離開之前,旋木試探著問:「妳的行為無疑是背叛了貴校校安部不是嗎?」

「不需要挑撥離間。」少女的神情絲毫不受影響,「你如果達成目的就請你離開,別妨礙我救人。」

「原來如此……」旋木笑著說:「對妳而言,就是拿她的命,換外面那個小姑娘的命,也算是有情有義了。」

「你如果真的這麼認為,那就算是吧。」

「那我就好心點,讓妳連救人的麻煩也省了如何?」

「你如果真的這麼做,不論你逃到天涯海角,我都會將你找出來,讓你一命抵一命。」

即使是說著如此激進的台詞,少女的語氣與表情依舊十分柔和,旋木甚至認為少女正在溫柔地笑著。

「別擔心。」旋木呵呵笑了笑,「我說過了,我的目的不是殺人。」

「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?」

「妳問吧,當作妳讓我不多花力氣的回禮。」

「你們為什麼需要她?」

少女看似不經意的問題,卻讓旋木一時語塞。他思考許久,後只能淺笑以對。

「這時候回答『有人需要』應該是最正確的答案。」

「但真正的答案不是這個吧?」

「為了國家,我需要無人能超越,且不會背叛的力量作為權柄。」

「國家?」少女面露不解。

「我的國家,一個尚未出現,為了被迫上戰場的孩子們建立的國家。」

說著,旋木離開了這棟兩層樓的磚造平房,順著剛才追著金髮少女的路徑,回到主要幹道旁。

幹道旁停著一台小型巴士,旋木一靠近,小巴士的門便自動打開,抱著慕幻月的旋木逕自往車內走去。

將慕幻月隨手丟進一張座椅後,雛菊的聲音從車內喇叭傳了出來。

「老大,狀況如何?」

「還算順利,只遇到一點小麻煩。」

「那麼就繼續照計畫進行?」

「通知薔薇,差不多該撤了。」

「這……可能有點難喔!她現在正打得起勁呢。」

「這傢伙……」旋木嘆了口氣,「算了,反正她應該不至於失手,我們先照計畫進行吧。」

「不過真虧老大你想得到利用無人駕駛公車,這樣我們就不用擔心要怎麼運送目標了。」

「這座島上的人都太依賴科技了,聰明反被聰明誤啊。」

小巴士的門關上,無聲無息地滑離這偏僻的海角地帶。


綜合醫院二樓的玻璃帷幕突然炸裂,兩道人影在玻璃碎片中竄出大樓,落在醫院大門前的廣場。

守在廣場上的校安部眾人大吃一驚,同時進入備戰狀態。卻見竄出的兩人對峙而立,其中一人是警務署長姬宮霜子,另一人雖然換了衣服,卻是剛才大張旗鼓闖進醫院大樓的女子。

眼見對方來勢洶洶,校安部眾人準備一擁而上,卻聽姬宮霜子大喝一聲:「別過來!你們不是她的對手。」

女子呵呵笑著說:「說雖然是這麼說,但你們還是可以攻上來喔!不過……你們如果太過乏味,我下手可是會不知輕重的。」

眾人這才發現,姬宮霜子身上已有多處傷痕,但女子只弄髒了衣服,看上去卻毫髮無傷。

「薔薇……是吧?」姬宮霜子盯著眼前的對手,「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?」

「很簡單啊,妳不是知道嗎?」

「慕幻月……」

「看吧?妳明明就知道。」薔薇笑著說:「不過我的目的倒是想和你們這些高手一一較量就是了。」

「既然目標是慕幻月,但妳的行動……」霜子仔細一想,猛然一驚,「等等,該不會……」

「看來就是那個該不會囉!」薔薇一瞬之間來到霜子眼前。

姬宮霜子畢竟不是泛泛之輩,敵人欺近身前,她立刻做出反應,右手撮指成刀,向薔薇的頸部砍去!

「哎呀,這招真狠!」薔薇微微一笑,不退反進。但姬宮霜子的手刀即將抹上薔薇頸部的同時,薔薇竟突然間消失無蹤!

「我在這裡喔!」薔薇嘲諷般的聲音與來自側腹的劇痛,姬宮霜子再次中招!但薔薇的聲音卻沒停下:「我送妳的禮物可要收好囉!」

強光巨響,爆炸聲響徹院前廣場,但見煙塵之中,兩把冰槍穿出,直擊薔薇。薔薇吹了個口哨,以漂亮的下腰動作閃過冰槍,瀟灑地立於廣場中央。

貼身但碎裂的冰牆,顯示姬宮霜子是如何在千鈞一髮之際防禦炸彈攻勢。

但大規模的冰牆也象徵著體力的消耗,姬宮霜子輕聲喘氣,一身狼狽地望著眼前的對手,想從中找出對手的秘密。

另一頭,薔薇呵呵笑著說:「怎麼了?這就是妳的極限了嗎?我可還沒玩夠呢!妳可得讓我更盡興點啊!」

腳一動,薔薇快速越過廣場,向姬宮霜子搶攻。霜子掌中凝聚凍氣,硬接薔薇的全力一擊,退開數步,但強烈的凍氣也讓薔薇揮出的右手受到傷害。

「就是這樣!」甩了甩凍傷的右手,薔薇持續搶攻,「就是這樣,將妳所有的一切全都展示出來,然後承認妳對我束手無策,承認妳無法勝過我,然後拜倒在我的腳下吧!」

一時之間,兩人進行快速的拳腳搏鬥,但姬宮霜子顯然不諳此道,不只守多攻少,連防守都有些招架不住,只能依靠能力,以低溫壓制薔薇的速度。

薔薇的速度雖然放慢,拳力卻是更加猛烈,不一會兒,薔薇一個假動作,右拳再次擊中霜子!

霜子雖被擊飛,腦袋仍盡力保持清醒,落地瞬間一拍地面,一排冰刺拔地而起,直擊薔薇,阻撓她的進攻。薔薇一個閃身,避開冰刺,但這一閃也露出了破綻,三枚冰槍分從不同的方向飛來,阻斷薔薇的退路!

冰槍撞擊,四周捲起一陣冰霧。冰霧散去,三枚冰槍之中卻什麼也沒有!薔薇的笑聲從霜子身後傳來,霜子猛然回頭,在那一瞬間又吃了一腳!

摀著傷處,姬宮霜子尋找對方的身影,發現對方竟安穩立於她剛才施放的冰刺之上,帶著自信中揉合嘲諷的笑容,俯視跪伏在地的姬宮霜子。

「真可憐……」薔薇笑著說:「都快要輸掉了,卻還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麼。果然你們這些孩子的經驗還是不夠。」

薔薇優雅地自冰刺上跳下,姬宮霜子卻發現一絲不對勁。

「妳的眼睛真是漂亮。」薔薇一面走近一面說:「可惜的是,眼睛越漂亮的人越不可能打倒我。」

姬宮霜子深吸一口氣,雙手一張,冰刺、冰槍、冰牆全碎裂成冰晶,隨後她雙手一拍,凜冽的寒風襲捲整座廣場,逼退在一旁圍觀的校安部成員!

「確實,我不知道妳的能力,也不知道妳為什麼會突然間消失。」霜子緩緩地站了起來,兩手之間輕輕捧著一顆約莫棒球大小,由風雪組成的小球。

「但是,我知道妳在哪裡,這樣就夠了。」霜子的眼神透著一決勝負的堅毅。

「我在哪裡?」薔薇的笑容有些僵化,「我不就在這裡嗎?」

「那可以請妳回答我嗎?」霜子強硬地問道:「剛才妳從冰刺上跳下來的時候,為什麼冰刺的冰面上映不出妳的影像?」

在薔薇愣住的瞬間,姬宮霜子右手托起風雪球,往自己的右後方砸去!

「因為在我眼前的這個人是沒有實體的虛像,沒錯吧?」霜子吼道:「裁罰罪者吧,寒冰之龍!」

寒風之中傳出一聲龍吟,霎時間,漫天冰晶聚合成一條冰雪大龍,以極快的速度撲向風雪球!

一聲巨響,只見眼前的薔薇在轉瞬間失去蹤影,龍吟再起,龍頭前方竟隱約浮現一道人影,正是薔薇!

狂風呼嘯,現身的薔薇雙手一揮,爆炸聲四起,冰製巨龍頓時被炸成好幾塊!然而姬宮霜子左手一握,龍的碎塊頓時化為無比鋒利的冰刃,乘著狂風襲向薔薇。薔薇咧嘴一笑,爆炸聲再響,這次爆炸點的竟是薔薇的四周!

莫非是自爆?霜子腦中剛閃過這個念頭,馬上就知道是無稽之談。只見薔薇衝出爆炸煙塵,腳步變幻莫測,身形忽左忽右,向姬宮霜子強襲而來!

霜子氣凝右拳,拳頭上隨即覆上一層堅固且漂亮的冰晶。她拉開架勢,大聲喊道:「我雖然對近身搏鬥不很在行,但有人把臉湊上來給我打,我也不可能打不中!」

霜子一拳揮向空處,卻聽見異常紮實的肉體打擊聲!

薔薇的身影再次消失,卻隱隱浮現在姬宮霜子的右拳前方!

姬宮霜子這一拳打得結實,薔薇在地上翻滾數圈後才狼狽地站起。此時她身上已多處掛彩,右手臂有一道不算淺的傷口,鮮血沿著手臂緩緩滴落。她全身上下也有多處擦傷,甚至有幾處燒傷。

但即便如此,薔薇臉上的笑意不減。

彷彿越是絕境,越能激發她的樂趣。

「真是……真是太美妙了!」薔薇的笑聲中帶著興奮地顫抖,「我已經好久沒有這麼激動了!我確實是利用錯開光的成像,來達到欺騙對手的目的,妳這一招出奇不意確實達到了效果,但是……

「我也已經知道妳是怎麼看穿的我位置囉!」

只見薔薇雙手向上一揮,六個乒乓球大小的深灰色小球被拋上天空。

「妳應該感到慶幸。」薔薇大笑著說:「畢竟我可沒想過會在這裡用上這麼強烈的炸藥啊!」

隨著薔薇的話語,劇烈的爆炸在廣場上空如花朵綻放!

爆炸的火光、震撼、高熱、強風,完全吞沒醫院前這小小的廣場,甚至震碎了醫院一、二樓的強化玻璃!

一旁觀戰的校安部員也無一倖免,悉數被捲入這場爆炸之中!

爆炸過後,廣場內外一片死寂。

寒風消弭,陽光灑落,照耀著廣場上的一片狼藉。

只有薔薇,雖然滿身傷痕,卻依然瀟灑地立於廣場中央。

冰塊碎裂的聲音響起,姬宮霜子打碎冰牆,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。

「妳用的方法很簡單。」薔薇笑著說:「雖然我改變光的成像位置,但我的身體並不會消失,妳藉由強風和冰龍作為障眼法,將冰晶散布在廣場範圍內,當我移動的時候必然碰觸到這些細碎的冰晶,操縱這些冰晶的妳就會知道我人在哪裡。沒錯吧?」

「……妳說的沒錯。」

「既然如此,破解的方法也很簡單,只要把冰晶和強風全都炸飛,妳就再也捉不到我了。」

「想得美,即使被妳破壞,我還是可以……」說到這裡,姬宮霜子頓感一陣暈眩,跪了下來。

「很累對吧?」薔薇緩步走來,每一步都像是催命的步伐,「跟我預料的差不多,我想妳自己也知道,妳的魂力已經見底了吧?妳本來是想趁剛才一口氣分出勝負對吧?」

薔薇停了下來,淡淡地說:「可惜,妳已經沒有機會了。」

「是嗎?」霜子說著,同時從地上彈起,揮拳進攻。

但這一拳實在太過軟弱無力,薔薇簡單一閃,一拳揮空的姬宮霜子反而差點失去平衡。

薔薇再次咧嘴笑道:「我不討厭這種奮戰到底的精神,所以我會全力擊垮妳!」

說著,薔薇身形頓時漂移,她不再用障眼法遮掩自己的能力!心知對方已再無顧忌,姬宮霜子強打精神,凝聚感官,用全身的力量找出對方攻擊的角度。

但薔薇的動作實在太過靈巧,出手角度又過於刁鑽,配上她的能力,霜子雖捕捉到可能的方向,卻依然不及閃避,接連中招。

不過短短的時間,霜子身上的傷痕已多到讓人不忍直視。

瞬間殺氣一閃,姬宮霜子內心一驚,向後一退,勘勘閃過薔薇無形中劈來的手刀,但手刀威力之猛,竟割開霜子胸前的口袋,劃破其下的肌膚!

看著裂開的口袋與飄散而出的紙花,姬宮霜子先是一楞,隨後苦笑。

薔薇的左手緊接著揮來,力道之猛,確實是要置人於死地。但姬宮霜子竟不閃不避,用盡全身力量硬接下這足以打穿岩石的一擊,同時死命扣住薔薇的左手。

下一秒,一道白光自霜子的胸口向四周擴散,照得薔薇睜不開眼。

強光中,只見姬宮霜子放開她的手,輕笑著說:「這下子,就是我贏了!」

薔薇還搞不清楚姬宮霜子的意圖,便再一次被白光吞沒。

白光散去,出現在薔薇眼前的,是一片純白的世界。身後,姬宮霜子靜靜跪坐在不遠處,看似閉目養神,表情平靜。

「這裡是哪裡?」即使強如薔薇,也不禁訝異姬宮霜子竟還有這種能力。

「只是一個小結界而已,別擔心。」霜子平靜地說著,同時,冰霜夾帶著狂風再次吹了起來!

「妳……居然還有這種力量!」薔薇一驚,同時查探著四周狀況。

「如果是這個小空間的話,還是勉強做得到。」

「也就是說,只要我打破這個結界,妳就沒轍囉?」

「在妳打破結界之前,就會先被凍成冰棒了。」

薔薇這才注意到,四周的氣溫正在以超乎想像的速度下降,伴隨著狂風,受傷不輕的薔薇已無法正常操作四肢。

「既然如此,那就殺了妳之後再來打破結界吧!」薔薇一蹬腳,向霜子猛攻而去,配上能力,薔薇的身形變幻莫測,讓人完全摸不清真身在何方!

姬宮霜子輕吐一口氣,右手如電般竄出,於虛空中一握,竟恰好扣住薔薇的手腕!

「妳忘了我可以利用風雪裡的冰晶來得知妳的位置嗎?」霜子虛弱卻自信地笑著說。

劇烈的寒氣自手腕灌入薔薇體內,心知大勢已去,薔薇笑著說:「說的也是,我還真的忘了……」

話沒說完,寒氣已流遍薔薇全身。

放開已被凍成冰棒的薔薇,姬宮霜子眼前一黑,終於倒了下去。

在失去意識之前,霜子如囈語般喃喃說著:「結果……還是要兩個人才能……打倒他們啊……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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