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9年7月17日 星期三

三題故事--雪茄、捧花、不倒翁


*風格:自訂。

 「日本習俗中,不倒翁的眼睛要等願望實現之後才能補上。」

以熟練的手法打開一瓶紅酒,安德快而優雅地將紅酒倒入冰鎮過的酒杯中。

「我不知道這樣的習俗是從哪裡來,又是怎麼延續的,但我覺得很有道理。」安德在沙發椅坐定,對著對面的女人繼續說:「當你完成你的願望時,代表你的人生已經圓滿。將不倒翁的眼睛補上,將自己手邊唯一不完美的東西完美了,代表事情到此告一段落。相當有意境,不是嗎?」

女子沒有回應,只是靜靜坐在安德的對面,聽他高談闊論。

「說真的,我這輩子許了很多願,可是都沒有成功過。」

安德一面說,一面自椅子上站起。他拉開窗簾,讓清早的陽光透入房內。

「我們之間也算是有緣份,國中同班,高中同校,大學竟然又同系,甚至連碩士也同班。只可惜妳沒有繼續攻讀博士,不然我們說不定還能再同班。」

安德將紅酒瓶放在酒杯旁,順道將桌上的鐵製物品緩慢且慎重地交到女子手中。

「國中時我還懵懵懂懂,不過從高中開始,我就開始許願,希望妳能留在我身邊。」安德握著女子的手,微笑著說:「嚴格說來,這願望不算沒有實現,因為妳確實一直在我身邊,高中、大學、研究所,我們不是同校就是同班。但是……」

說到激動處,安德放開女子的手,顯得有些不能自己,女子依然靜靜的坐著,緊握著安德交給她的東西。

「抱歉,失態了。」安德從懷中掏出一根雪茄,略作修剪後點燃,但卻不抽,只將雪茄架在煙灰缸上,任由煙霧在房內瀰漫。

「我完全不懂,這東西到底有什麼好。」安德低聲抱怨,但女子卻不以為意。

不等雪茄燒完,安德彈了彈菸灰,將雪茄丟進馬桶,毫不留戀地將它沖走,同時露出嫌惡的表情。

「看到妳跟抽這種雪茄的人走在一起的時候,我真的嚇了一跳。我真的很難想像不抽菸的妳,居然會習慣菸味。每次見到妳時都會聞到菸味,實在是讓我不能忍受。」

安德說著,同時拿起他放在房間角落的背包,將桌面收拾乾淨,只留下紅酒、酒杯與菸灰缸。

「不過,雖然經過這麼多波折,就算我的願望一次又一次的更換、落空,老天最終還是站在我這邊的,妳說是不是?」安德笑了笑,「最終,祂還是讓我的願望實現了!」

環顧四週,除了飄散的淡淡菸味外,房內的一切和安德進房前幾乎沒有兩樣。

「時間不早,我也該離開了。今天是妳結婚的大日子,我再不走,讓人誤會就不好了。」

背起背包,安德從口袋裡拿出一尊只點上一隻眼的小不倒翁。他以右手輕撫過女子的太陽穴,隨後按上不倒翁空著的那隻眼,留下鮮紅的印記。


看著房門旁的捧花,安德覺得眼前的女子更加豔紅與耀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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